“夏云姬应当是夏口行宫收的美人。可好象近来她都伺候着太妃娘娘?”,刘后雍容地微笑着,缓声相问,目光灼灼地盯准了胡进。
“回禀陛下,夏云姬确实近来常在太妃娘娘的玉藻宫中。”,胡进立即应答,声声清晰。
刘后脸上依旧是方才那副微笑的表情,轻轻微眯了下的眼角尽显了满意。
“谁不知道胡总管与你叔叔刘仁和一内一外两个负责皇宫护卫的,早就勾搭在一块儿了。成天不好好做事,弄得刺客一拔一拔地往宫里闯,然后就再想着法子找本宫的差子!”,依旧赖在泰业帝怀里的张惜惜伸展一只右手,展显着指尖明艳的蔻丹,毫无半点惧意。
胡进倒噎了一口气,白脸刷红。
虽然某个“刺客”会往玉润宫的消息确实是刘仁和通知他的,而私下里他也确实与刘家关系匪浅,但是这么被张太妃直接说着,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张惜惜蛮不讲理的攻势反倒引了泰业帝发出了串畅快的笑声,抚在她秀发上的手更显了温柔多情。怀中的女人让他觉得舒服,不仅是因为她极具吸引力的身体。更是这种毫无遮拦的性子。
“我会害你吗?三郎可是奴奴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依靠,我可舍不得你受半点伤!”,张惜惜更加娇柔地贴身而上,在天子面前尽显妩媚,象只撒欢儿的大号猫咪。
泰业帝的笑声更加地响亮了,目光缓缓地挪到了周曼云的发顶。才渐停了笑。他自信仍只挂着太妃名分的张惜惜现下已无家人依靠,又不象刘后一样有个能替代他的儿子,确实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谋害他的人,但是如果有人要蓄意接近心无府的张惜惜,就要另当别论了。
“夏——云——姬!”,泰业帝对着跪伏在地的周曼云勾了勾手指。
周曼云的身子晃了晃,没等她想好要如何应对,已有两个内侍冲来,将她驾到了帝辇之前。扳正了她的肩膀。泰业帝除了对张太妃还算温柔,对其他女人却没有半点耐心,有时还会为了宫女子的躲闪而迁怒众人,因此,近身伺候的宫女内官都已养成了一套惯用模式。
“倒也是个美人!肌肤甚好!”,泰业帝凝目打量着眼前女子,笑着勾起嘴角,将怀中的张惜惜轻推到一边。前倾了身体,象是要看个清楚。
“哼!”。张惜惜愤声哼着半点不掩妒意,侧转了头扭向一边。
一道带着怒焰的眸光,正正好地撞入了她的眼帘,张惜惜的目光迅速向下一移,正看见一只正紧紧攥着的拳头。
目光所向?张惜惜顺着萧泓的视线,再将美目定了周曼云惨白的脸上。接着露齿一笑,一个扑身抱住了泰业帝正要摸上曼云脸颊的手臂。
“陛下,这可是在我宫里!”,张惜惜撅着粉唇,一脸娇嗔。
泰业帝大笑着。挥了挥手。
押着曼云的内侍放开手,周曼云颓然坐在地上,长纾口气,目光忍不住地往左侧一瞥,接着又快速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果然有问题!重腻回天子怀里的张惜惜,心中暗笑,为着刚才的眼见为实和此前周曼云的“求恳”。
“陛下,这个名叫夏云姬的女子应当与刺客有关!”,胡进看了看立在吕正身后也正低下头的萧泓,心下一横,手指点上萧泓直接控道:“按着老奴接到的信报,会有人到玉润宫与之接头,而在昨晚,玉润宫中正多出了此人。陛下使人验其身,其绝非宫中的宦者。”
“咱家说过他是青龙暗卫!一向在宫外,只是正好入宫向咱家禀事,见了搜寻刺客的动静,跟咱家一起到的玉润宫里。青龙卫内事按着高祖规矩不必与外人道。”,吕正慢条斯理地答着,眼白上翻,不屑一顾。
谈及的不再是美人,御座上的泰业帝兴致缺缺地打了呵欠,一副又象要早决事体重回寝宫的架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近年来一直蹦跶夺权的胡进又一次挑衅吕正的尝试,虽说近年荒唐,可是他还是明白心怀先帝的吕正比起被刘家拉走大半拉的胡进,对保命来说,才更可靠些。
显然胡进也明白天子心中的秤偏所向。圆圆的白脸在吕公公狠厉的盯视之下,憋成了暗红,他闭上嘴无奈地看了刘后一眼。
刘后略带惊意地挑了挑眼角,现下这种胶粘的局势跟昨日密报说是待逮住玉润宫刺客后,再接着用姓夏的女人咬死张太妃的预估相去甚远。
没有证人,证据!人老成精的吕正看着正在眼皮子底下玩着花样儿的皇后和现任内监总管,心中冷笑。
吕正在等待陛见时也接到了从宫外传来的消息。
就在宫中闹刺客的丑时,夏口城里的高家刚刚被祝融关照发生一场火灾,现下已成一片焦地。那个敢胆作局害人的高家子根本无法带了他那位同样出身霍城周家的妻子进宫作证。而在卯时城门方开时,景国公世子萧泽就带着“两个”弟弟明目张胆地打马过街直奔朴镇,说是萧家三公子萧渊在朴镇意外受伤待治。
一张俊脸已面目全非的萧泓,他现在就是咬定其身为暗卫又如何?虽然对放任萧泓置身险地的萧泽极度不满,但吕正还是对在不明情况之下就在外迅速做出契合反应的萧世子暗评声好。
“陛下!这么审着多无聊!不如我们还是照刚才说的,拿了那些人来玩吧?”,张惜惜拖着泰业帝的手,娇声相唤。
待无精打采的泰业帝回过神宠溺地一点头,张太妃的纤纤玉指又指向了跪在一边的周曼云,笑道:“那些刺客尽是男儿,玩着也没意思,不如让她也参了一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