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握着双手,声音低沉,把一段话娓娓道来,时刻注意着卓弘相的神色。
“哦?继续说。”卓弘相露出赞赏之色,点点头,示意李昂接着说。
“在我搭救妙歌的这件事上,不管怎么说,我都和玄翠峰的人有着过命交情……你如果放了我,我回去之后对她们谎言诓骗,从中操作,自然能够寻觅时机,制造机会,让你再次能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要挟慕容婕!”
李昂愈说愈激动,最后一句直接吼了出来。
“哈!”卓弘相突然一笑,往后站开,颇为意外的看着李昂,像是要彻底看透李昂的真正内在。
“我看你不像是英雄救美的人,我实在想不通你这种人当时怎么可能会为女人甘愿冒险。”
卓弘相好整以暇地甩甩衣衫,伸出手指从高空的圆月上引下一缕月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你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们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实力低弱的人,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过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李昂咳嗽一声,又抹了一把嘴边的血,眼神冷峻地说道:“我所为的,不过是活命而已,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有朝一日我能够成为绝世强者那一刻。怎样,你还要杀我么?”
李昂神情冰冷,拄着玄灵剑,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地顿道。
“哈哈哈哈……你这口剑也不是凡品,看来你机缘不错……而且你这个人还是如此冷静坚忍,心思缜密,我现在倒是颇为爱惜你了。”
卓弘相哈哈大笑,看着李昂不住地摇头点头,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厉声喝道:“我修炼乾坤幻灭大.法,最忌生情,我行得乃是灭绝七情六欲,一切情愫全部都要统统灭杀,我不会爱惜你!”
“不过……”卓弘相神色又是一变,瞬间变得正气儒雅,浩然君子,微笑着说道:“我要是放了你,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怎么办?”
“我……”
李昂还未说完,卓弘相突然飞临高空,居高临下的望着高台上的李昂,脸上显出阴狠的笑容。
“这月亮……”卓弘相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是幻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象,这里是我制造的幻境。”
每说一处,他便拿手去指,指着哪里,哪里就立刻变得更加真实细腻,堪比现实。
李昂顺着他的手指一一望去,发现果然如此,自己之前从未细细察觉,此时一看,荡漾扭曲,果真都是幻象,只是经过一番变化,眼下比方才更加真实,穷尽心思目力,也丝毫不能分辨出来。
“我修炼乾坤幻灭大.法,达到最高境界之时,最终制造的幻境能够和现实完全一样,甚至成为真正的世界。现实中有的,都不能缺少……算你幸运,我最近新悟出两种情绪,叫做恐怖,魔祟。”
卓弘相衣衫翻飞,发丝飞扬,头顶是一轮明月,显得狂傲辉煌,突然,他仰头大吼:“恐怖魔种!”
呜呜呜……
一股黑气突然从他口中冲出,幻化成了鬼魔夜叉的面孔,紧接着,在虚空翻腾周转一圈,径直涌向了高空的那轮圆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黑气化成了无数道魔丝祟线,在圆月上来往穿梭,洞穿纠结,仿佛无穷无尽,越来越密,直至把整个月亮全部穿结覆盖成了黑玉魔盘一般,方才停止。
“极乐彼岸,大道之背,明暗伴生,恐怖魔种!”
卓弘相深深吸一口气,突然爆发,大手作龙爪状,冲着高空的黑月猛烈虚抓。
唰唰唰唰!
他屹立当空,气势恢宏,连挥四爪,那轮黑月被吸扯之力震的疯狂摇晃,像是狂风大浪中的枯叶,随波逐流,任意东西。
这已经不是幻像了,而是卓弘相在用大神通强行化虚为实,把他理解的恐怖,魔祟之恶毒情绪和先前的幻月结合在一起,彻底合而为一,两两融合,炼制恐怖魔种。
轰……
空中的黑月被巨大的吸扯之力摄拿而来,每靠近卓弘相一毫,体积便缩小一分。
呜……
这轮黑月最终变成了拇指大小,乌黑圆润,黑宝石一般,不停散发着黑气,不知道浓缩了多少恐怖魔祟,凶残狂暴的魔意。
“这是我用无边魔意结合幻灭奥妙凝结而成的恐怖魔种,你乖乖站着不要动,让我种进你体内。”卓弘相俊美的脸庞上此刻有些妖异,语气平淡,像是诉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果你以后不按照我的意志行事,那么将会永远在无限恐怖中沉沦,永堕幻境,永世不得超生,合体期的高手也解救不了你!”
李昂一听,脸上凶狠之色一闪即逝,但是他生生强压下不尽屈辱,心中狠狠咆哮起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坚强活下去,一定要不择手段,努力提升,我要成为绝世强者,再也不要沦为阶下之囚!”
在人界,合体期的修士,横渡星际,遨游太虚,一剑断天河,两手拨寰宇,都是不世出的高手,一个个都潜心修炼,希望能够更上一层楼,突破到大乘境界,渡过天劫,好飞升到别的世界。
至于大乘期的无敌巨头更是难以见到,这些绝世之辈,都是经历天劫,无灾无难的修士,除非有惊天宝物出世,或者发生无比巨大的动荡,否则他们根本不会现身。
如今卓弘相要用无比深奥阴毒的独门秘法,在李昂体内种下恐怖魔种,而且直接摆明就算合体期的修士也不能解救,这就是说,李昂如果自己不突破到极高境界,那么此生都将受卓弘相的奴役驱使,甚至有朝一日,就算李昂惊才绝艳,成为合体境的无敌修士,也难逃厄运。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九死之局尚且还有一分活命的机会。
要想摆脱恐怖魔种,解救的办法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得到大乘境绝世强者的帮助,但是,这些绝世强者,又怎么可能垂怜李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