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今天准备换一首歌曲,不论比赛结果,只为了纪念这个幼小的生命。不管我们如何教育青年人、少年人,不管考虑我们的施政措施,请单单看看孩子们的眼睛,看看他们的眼睛,那一双双渴望得到帮助的眼睛,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还能为他们做什么?”说到这里,章向北突然顿住了。
白晓真嘴角显出一道冷笑,他有些兴奋了,临场换歌当然是比赛的大忌,自己作孽,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人们惊呆了。
原来,他穿成这样一身,是为了那个弃婴,那个早上才知道已经死在医院的弃婴。
这个章向北,为了个弃婴,临场换曲目,莫不是疯了吗?他真的不要比赛了吗?
但是此刻,何映红的心却微微地一提,以她多年在政界打拼的眼光,她有看出面前这个大男孩绝不简单,绝不是个靠着小手段来获取小女生芳心的人。这是个有内涵,有东西的人。何映红为了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
“这首歌叫《谁家的孩子》。”章向北说完,向台下点点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郭宽带着两个帮手很利落地在舞台一角架起了幻灯机,很快,一道雪亮的光柱投射在舞台后面的白色幕布上。
那是一幅战乱区黑人儿童的照片,大大的脑袋,干瘪的身体,细瘦的四肢,还有那最让人痛心的纯真的、无辜的、闪亮的大眼睛。
“让我们看着他们的眼睛,想想我们还能为孩子们做些什么。”章向北一说完,便是轻柔的犹如泉水轻流般的乐曲响起。
“什么路通往幸福,
什么心那么无助,
谁家的孩子躲在夜里哭,
是不是找不到归宿。”
随着轻缓而明净的前奏,澄澈得像深山幽谷碧绿寒潭般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只一句,就迅速地渗入到每一个观众们的内心,瞬间就牢牢地掌控住人们的情绪。
“什么花永不凋谢,
什么梦不容易追,
谁家的孩子,一路往前追,
青春在夜里凋谢。”
那歌、那曲,听来是那样的平那样的实,是那样的幽、那样的远,但是它所表达出来的情绪,却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割舍,那样的难以忘怀。
“忍不住的眼泪,
点点滴滴滴到心碎,
该问谁,埋怨谁,
最初的心难找回。”
歌曲忽然到了**部分,这是一首短歌,虽然短,但歌里表达出来的那种深深的情感,却让人们完全沉浸在其中。
何映红的脸色有些严峻,她小心的瞄了一眼女儿,那两个女生此刻完全变成了木偶一般,呆坐在一起,张着嘴,红着眼,嘴唇还微微地颤抖着。
忽然,女儿的嘴角一颗大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何映红的心像针扎般地一痛。
女儿孩提时代的一幕幕场景忽然像放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此起彼伏在浮现出来,那时她不年轻,那时她还单纯,那时,她还很有爱,女儿的一笑一哭,女儿的一个变化一个成长,便像是一道道暖流,温暖着她那块因为政治早变得冷漠荒凉的心田。
她在心底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抬头望去,白色帷幕上一帧帧的画面对她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冲击,那些孩子们,无论是在疾病中的也好,在苦难中的也好,在战乱中的也好,在欢笑中的也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那一双双眼睛,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天真得让人心痛。
何映红想着女儿的可爱,想着过往自己初入政坛时的追求,她忽然做了一个决定,要做点什么,要为了孩子们,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她甚至都有点坐立不安,感觉如果不马上就付诸实施,她的内心会受到自己强烈的责备。
王中平的这首《谁家的孩子》当年在电台里只听见一句就被吸引了,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还是不能忘怀,写出来和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