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见进来的不是牛头马面这才赶紧穿起裙子来。沈婉伊一声不吭的走上前来,拍了拍赵旭然的肩膀,赵旭然当然不动。“冰儿,你说这药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沈婉伊幽幽着道。林冰儿一愣,“应该不能吧?”“那你说旭然刚才明明已经醒了怎么着又晕了呢?”“这个嘛~~~”
“冰儿啊,你那不是有银针吗?我觉得你还应该给他施两针的。”沈婉伊眼波流转。“哦~~”林冰儿顿时心领神会,故意将装针的锦袋放在床头摊开。“就这根吧!”林冰儿抽了一根出来。“咯,我还是这根更合适。”沈婉伊捡了根最长的出来递给了林冰儿。
赵旭然的喉结轻微的动了动,完了,再装的话怕要被沈婉伊往死里整了。林冰儿轻轻拈着手里的银针,“沈姐姐,我该往哪扎啊?”沈婉伊嫣然一笑,“这话问的,咱俩谁是大夫?不过我觉得嘛~~哪里最疼就往哪里扎!”赵旭然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双手抓着耳朵:“婉伊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以前武功比她高的时候都怕她,现在就更别提了。
既然醒了就没有再留在别人家的道理,赵旭然准备去向陶璜辞行然后回客栈。走在长廊上的赵旭然很是庆幸,沈婉伊还算给自己面子并没在自己脸上留下什么。伸手摸了摸腰间,哎,只怕是青了。
赵旭然刚才呆的房间是在陶府的后面,穿过长廊便是陶府的后门了。路过后门的时候却听见一阵哀嚎,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难受的慌。赵旭然不由停了下来,后门敞开着,但左右各站着一个家丁守门,两个家丁胸前都挂着白。
赵旭然凑上前去小声的问道:“小哥,这是干嘛呢?”其中一个家丁先望了望门外这才道,“今日是我家大夫人的祭日。”“大夫人?”“对,也就是我们家大少爷和小姐的亲生母亲,我们老爷呀……”
“咳~~咳~”此时另一个家丁干咳了两声,于是那个家丁便不再言语。赵旭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打探,“哦,对了,两位小哥,我是要向你们家老爷告辞来着,不知你们家老爷现在~~~”“从这门出去前行几十步不远处便是,只是你最好等拜祭仪式结束了再和我家老爷说话的。”“在下知晓了,谢过小哥。”
没想到陶璜居然把自己死去的老婆葬在自家后门不远处,是为了方便悼念么?如果是的话那这陶璜也算是一个情种啊!情根深重的那一种。赵旭然带着二女出了后门往前行去,他们才走了不多远又有人行到了后门处。
“啊!小姐!”两个家丁忙下跪行礼。来者正是刚刚醒来的陶倩,小绿跟小小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来她还是比较虚弱。赵旭然服了药后近三个时辰才醒过来,但陶倩还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了,原因就在于两人身上的毒素份量。那天陶倩只是腿被割了个小口子,但赵旭然自己割自己却割的很深,因此进入他体内的毒素远比陶倩的要多。
陶倩了眼前方的赵旭然等人,便向家丁问道,“他们去前面干嘛?”“回小姐,他们是要向老爷告辞来着。”陶倩点点头,“我们走!”两个家丁忙弯腰道:“小姐慢走。”陶倩当然记得自己生母的祭日,故而刚醒来就不顾身体虚弱硬要婢女搀扶着自己前往。
赵旭然在离拜祭人群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这座坟不算大,静静的坐落于一颗相思树前。“相思树上相思叶,相思叶落相思生。来这陶璜对其亡妻感情很深啊!”赵旭然悠悠着道。身边的林冰儿立刻向他投来钦慕的目光,可沈婉伊却是小嘴一撇,哼!什么树啊叶的,尽骗小姑娘。
陶璜有两子一女,长子陶威,次子陶淑,独女自然便是那陶倩。此时陶璜站在最前列,二子按长幼分列其旁,再旁边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少妇,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眉间甚有荡意。这四人站在首列,在他们身后站着的则都是些婢女跟家奴了,人数约有二十之多。
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燃着堆篝火,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正围着那篝火跳着,那妇女身材肥胖个子甚矮,蓬头垢面不清楚容貌,不过有时候不清也是一件好事,跳着的她就如同一个转动着的矮冬瓜。赵旭然先前听到的那一长串杀猪般的哀嚎就是由她发出,来此人定是本地的法师巫婆。
赵旭然的不由摇头:“好好的祭拜只可惜被这个胖女人给搅的呀~~~”不想那女巫耳力甚好,隔着老远居然听到了赵旭然的话,她停了下来指着赵旭然怒叱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喧哗,你可知这是对亡者的不敬?”
这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往赵旭然来,那陶璜眉间隐隐闪过一丝不愉。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眉峰却微微一抖,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沈婉伊如水的目光对上了那少妇,那少妇这才将肆无忌惮的目光从赵旭然身上移开。
咦?一个女巫竟然会说汉话?孰不知那女巫原本就是汉人,只是为了讨生活才从本地的法师那学来了这些伎俩。赵旭然咳了咳嗓子往前一步,“在下赵旭然,来此是要同陶老爷辞别,因陶老爷正在拜祭亡妻,于是本人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天地可鉴,本人对亡者没有半点不敬,你可别血口喷人。”赵旭然最恨别人朝自己泼脏水,要说自己对她不敬那倒是事实。
拜祭从一大早开始到现在,甚为枯燥,那些婢女家奴不少都昏昏欲睡了,此时到这一出不由都来了精神,他们巴不得赵旭然能跟女巫打起来好给他们解解乏。那胖女巫不依不饶:“你还说没有,你刚才可有说‘好好的祭拜只可惜被这个胖女人给搅的呀’这话?”
好么!一字不差!来上天为了弥补这个外表上起来一无是处的女人而给了她一对灵敏的狗耳朵。赵旭然气定神闲的道,“是,不过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确是胖女人。若说我有不敬的话,我也是对你不敬,但只是对你。”那个女巫被气的不轻:“你~~你~你对我不敬就等同于对亡者不敬!”
赵旭然微微一笑:“哦?你把自己等同于陶大夫人么?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不发表意见,只是不知陶大人愿不愿意?”“荒唐!”陶璜一阵恶寒。不少婢女家奴都憋笑憋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