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杰云等到了一直在等的消息,也不多说,只应了一句,“知道了,叔儿,我这就回去。”便挂了电话,大概也是急着往回赶。
信是封在一只质地考究厚实,外观高档大方的信封里,信封正面是姜成卓那一手飞扬的字体“老大亲启”,封着口,还特意在封口处印了一枚指纹,并写上了他的名字,安国庆知道这肯定不是防着他们夫妻俩的,想必是防备被那个送外卖的小伙儿中途好奇拆开,或是怕是被什么人截获篡改而作的措施,可见姜成卓对这封信的看重程度。
只怕这次事件的谜底就在这封信里!
有了这种猜测,这封信在安国庆的眼中,它的重要级别都快赶上抗日战争时期游击队传递紧要军情的鸡毛信了——后来,等事情全部都尘埃落定,大家再议论到此处的时候,几人听了安国庆的这番比喻都笑得打跌,安然和赵小胖一起坏笑着吐糟称,由铁公鸡找人传出来的信,可就不是鸡毛信么?
安国庆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在不大的彩票站里来来回回的背着手,兜着圈子,手里却还不放松的捏着那封重要的“鸡毛信”,似乎生怕错一错眼,这信就让狗汉奸狗特务给偷走交给日本鬼子一样。几位老顾客见他这样,知道是心急的,立刻都体谅的溜了边儿,贴着墙根或站或坐,给他留出转圈的地儿,以免发生“交通事故”。
得知收到了姜成卓的信,李彩凤也干不下去家务活了,一会儿一开门跑到门外去驻足遥望,不知江杰云现在在哪里,将从哪个方向回来,她就干脆站在马路牙子上,扭着头左一眼右一眼的来回观望。
江杰云接到电话时正在跟一位要求退货和补偿的客户谈判,尽管他心里着急,想立时走人,可架不住客户难缠,不答应,等到他好容易把这人打发走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不再耽误,放下手边需要处理的大批事务,打了车往回赶。
还没到地头,就透过前方的车窗看到了站在寒风里抱着肩,往相反方向望个不住的李彩凤,江杰云立刻让师傅停了车,并探出头叫了一声“婶儿,我回来了。”然后迅速的与司机结了车费,推开门往李彩凤的身旁跑了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赶紧进屋,进了屋差点撞上正在转圈的安国庆。
安国庆见了江杰云,话也不顾上说,连忙就把信往他的手里塞,然后才说,“赶紧的,杰云啊,快看看,看看。”
江杰云点头应了,却并没有马上拆封,而是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暖瓶给李彩凤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暖手。
李彩凤以为是他口渴了想喝,哪想到这孩子这种关键的时候还顾着给她倒水暖手,又是感动又着急,直接瞪了眼推着他,将他往小门的方向赶,“唉哟我的小祖宗诶,这种时候你还顾得上这个,麻溜儿上楼去看信去,想把你婶儿急死啊!”
江杰云被李彩凤推得直笑,依言带了信,走了后门上楼回家。
安然放学后一进门,就听安国庆和李彩凤对她说起公鸡兄的这封由送餐员捎来的信和口信,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十有八、九就是这一场波折的缘由,也是既高兴又有些提心吊胆。
高兴的是不管怎样,总算是知道了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对手和他的目的,总算是看到了解决的希望和曙光。担心的是即使真的知道了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也知道了他的目的,却依然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之前把她憋得瞅着天上飞的信鸽都快红了眼,可就是没想到叫外卖的主意来,虽然这招儿也谈不上多么的高端,可是简单,有效,事实证明还挺好用。
估计姜成卓是给那位外卖小伙儿付了点钱,让他帮忙送信顺带捎口信,又不是给外国特务份子送情报,那小伙儿大概也是觉得这种顺路的钱不挣白不挣。
要说还是公鸡兄这家伙机灵,脑筋转得溜溜儿快,要是换了她这种心眼实,脑子笨的主儿估计得叫人圈死,也不会想到叫上一碗外卖馄饨就把事办得了。
当然,估计姜成卓的家里也是没打算对他怎么严防死守,对他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监控,只是将他的手机,电话,网络一掐,把这些明面上的传讯工具给废了,身边又没有人给他传信,就以为他只能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说来说去,大概还是对他不够重视,没把他的能力放在眼里,根本就没防着他这一手。
江杰云拿到信上了楼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