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喝点粥吧。”木离开门进来,便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粥的味道很熟悉,一闻便知道是他亲手熬的!
我望着他,依旧是那个少年,只是少了往日的顺从,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漠,和几分傲然的骄傲。
“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但凡沾上过南宫家鲜血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他并不为所动,表情没有一点起伏,还是熟练地搅动勺子,好像天生就是一副伺候人的模样。然后,舀了一勺子粥递到我嘴边。
我瞪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喝粥。
“就算我让你活着出去,你也得有命才行不是?你整天不吃不喝,就算我让你出去,你也没力气走出去了。”
我撇开头,说:“不敢劳烦您为我下厨,让小溪准备就好了!”
他手一僵,勺中的粥差点洒到了被子上,我奇怪地看着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而他又平静冷淡地放下了碗,拿起怀中的一方帕子,擦了擦被子。
淡淡的说:“她很忙,不能来伺候你了,从今天开始,便由我来负责。”
“呵,你来负责?你为我更衣?帮我沐浴?还是给我梳头?或者是替我换鞋?你是觉得愧疚?还是想逃避?哼,没用的,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这才抬头看着我,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无言地埋下眼帘,然后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关了窗户。
“入秋了,天气凉,少吹些风吧!以后由锦织和锦绣来照顾你。”
“不用!我有小溪就够了!”我厉声拒绝道。
“我说了,她很忙,过来不了了。”
我冷眼一瞥,问道:“忙什么?呵,堂堂的锦绣山庄难道还缺一个丫鬟么?连一个囚犯的丫鬟,也要拉去奴役?”
“你……你怎知……这是锦绣山庄?”木离愕然。
“忘了吗?太后大寿的时候,洛寒曾在这儿订做了一副绣缎,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法,但是却看得出织绣的方法与这屋子里绣缎上的一模一样,这是锦绣山庄独有的标志不是?而且,这里的丫鬟全都姓‘锦’,个个的名字里都与丝有关,不是锦绣山庄又是哪里?”
“^o^,我倒是忘了,小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会猜不到这是哪里呢!”
“所以,你把小溪怎么?!”我凛冽地看着他。
“她……”木离顿了一下,又说:“在准备喜服,真的忙不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喜服?谁要成婚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悲凉,不过仅是一瞬间,又是一片冷漠。道:“自然是为你准备的喜服,裁缝师傅来的话,你肯定是不会配合的。不过,小溪照顾了你这么久,对你的尺寸是了如指掌,所以有她在就不用来打扰你了。”
我噌地一下站起来,怒吼道:“你把话说清楚了!!”
木离眼眸轻合,双拳渐渐紧握,道:“已经是成过一次婚的人了,怎会不知我在说什么呢?”
“你背后的势力……竟然是皇室的人?呵呵呵,你别忘了,得到凤血的人不是纯正的龙血,也唤不醒黑甲军骑的!”
木离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来,荒凉的眼底如枯井一般,幽暗,清冷。“只要是正统的凤血,跟皇室血脉,都可以混合成龙凤血,都可以唤醒黑甲军骑!物竞天择,能够称王的血统,都有它的特殊性,不必非得是真命天子一人!”
“呵呵呵,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嫁的!除非,你们连尸体也要娶回去!!”
“小姐,这一切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虽然只有九天凤舞门的人参加婚礼,但是该有的过程一步都不会少的,你就好好的等着做新娘子吧。”说罢,他转身离去。
“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小溪都没有再来过了,锦织和锦绣每天都准时出现,送饭送水,毫不马虎。
她们两人都是身怀武艺之人,我不敢贸然的动什么手脚,只能等待时机,找机会逃出去!
算好了她们每天什么时候来,呆多久,然后几时离开,过多久又会再来。我该在什么时间逃走,才会不容易被察觉到,可以有更多时间找出路。
计算好后,我便坐在窗前,看着粼粼的波光,一阵阵的凉风从湖面上吹来,夹着水汽,冰凉冰凉的。
如果水真的很深的话,我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的!以我这游泳技能,只能在齐腰的水域玩儿呀!但是,我不能退缩!
“叮叮叮”
手腕上的铃铛在风中摇摆,我垂首看着,不知道花妖现在怎么样了,月妃去世,我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他说过,还遑论地答应月妃要照顾好他呢!想想真觉得惭愧!
我摇了摇铃铛,琥珀里一直处于冬眠状态的小虫子似乎动了动,我低声说:“花妖,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所有的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接近我,连洛寒……都不再相信我了,该怎么办呢?花妖,我真的很害怕,怕我连累太多的人,我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花妖……”
泪珠落到琥珀上,小虫子又动了动,我睁大眼睛看它时,又没动静了。我扁了扁嘴,用手背抹干泪珠,约莫着锦织她们快来收拾碗筷了,我便坐回到床边佯装着准备睡觉了。
果然,她们进来收拾了碗筷,然后上了一盘水果、一碟点心,再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锦绣又去把窗户给我关上。
“小姐,天气转凉,要休息时记得关上窗户,别着凉了。”
我笑了笑,也不作声,转个身闭上了眼睛。
她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我听着上锁、离去,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后,我立刻翻起身来。早饭过后,她们一般都会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会来撤走点心和水果盘,然后再上午饭。
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有充足的时间逃得更远。
我小心翼翼地翻出窗户,妈呀,一阵阵的凉气从湖面上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双手还扣在窗台边缘,小心地朝水池里瞧了瞧,那……光溜溜的脑袋是啥?眼睛长在头顶,似乎快要挤爆出来了,还咧着嘴冲我笑么?露出了长长的红舌头,好长的!
这是啥玩意儿??
“呜呜呜……别,别过来啊……你、你、你别过来……”
我怎么就这么衰呢?每天都看着着水面,也没有一次见过这里面又传说中的水蛇呀?为毛我一准备跳水它就出来了?还笑嘻嘻对我说“欢迎光临”呢?
我这身子像是中毒似的,一点点的开始发麻,麻完后就开始发软……现在我是想向上爬都没力气了。
人生真他祖母的悲催!!
“走开……走开啊……别看着我哇……别看了,再看我就掉下来了……求你了,走吧,没啥好看的……走吧……”
我的手发软了,我支持不了了,呜呜呜……掉下去就给它当午餐了……
“噗!!!”
突然湖里炸开了一朵水花,大大的水花,一个疙里疙瘩的大脑袋探出了水面,那双大眼睛才叫大呢,足有我的粉拳大小了!
它也来冲我打招呼哇?又是咧嘴一个“迷你微笑”,妈呀,白森森的两排獠牙像用了黑人牙膏一般,别提有多锃亮了!
这个“迷你微笑”真真太给力了,我直接就被“电晕”了,手一放,自由落体式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