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深处的主殿了－－－－－平时打扫的僧人不多，怠慢了－－－施主见谅－－－－”早一步到达的至能准备好了一副古朴的茶具，烧开了泉水。

“真是好茶－－－－－和那雨前的龙井几乎不分秋色－－－奇怪，这只是些野茶山花之类，怎么会有这样的口感？”唐涟依好歹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品茶还是有一套的，至少天青看来就是这样，自己却端起茶杯牛饮一气，末了还吐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一点也不在意旁边至善淡淡的笑意和唐涟依止不住的鄙夷。

“茶也喝了，你带着我们走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现在可以说了吧－－－－这里那鳞片上的气息又浓郁了不少，难道这里还有那样的鳞片？”天青打量一番寺殿，虽然外面看上去并不小，但是宽敞的殿内几乎是一览无余的，藏不了东西，而且以天青的神魂，也没有再发现有类似的鳞片。

“这龙的鳞片只有一片－－－－施主就不用费心思探寻了－－－”至善也不烦，只是又接过天青递过去的龙鳞。

“在我还是一个小沙弥的时候，有一天师傅叫我过堂，讲了一些大陆的辛秘，但是提到更多的却是有关龙的传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师傅一直说这些和佛经无关的东西到底为了什么，直到师傅圆寂的那一天，他将这片龙鳞交予我，并道出本寺存在的真实缘由。”至善整理了一下着装，仿佛接下来说出的事很是神圣。

“栖霞岭的存在早就无从考证，但是栖霞岭的花开得如此美丽，却是差不多在两百年之前，而栖霞寺的建造，仅仅比那早了几年，所以很多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是栖霞寺就是为了守护这一山的桃花而建造的，礼佛只是这之后次要的事－－－－－－”

“等等－－－－你说说这栖霞岭的花的在两百年之前突然开得艳丽的？”天青忍不住说道，虽然知道这山岭下有一条灵溪，但是仅仅是几百年的功夫，就能将这栖霞岭改头换面，天青当初还问过霍无敌这栖霞岭之前几乎是荒山野岭，那这一条灵泉该有多大？

“正是如此，第一代方丈也是觉得诧异，他本身就是一位通晓古今，有着无穷大智慧的贤者，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探遍了整个山岭，除了发现山里的泥土变得异常肥沃，山内竟然没有一丝野兽的踪迹，夏日里甚至连蝉鸣声都没有，越是奇异他就越想解开这个秘密，但是整个山岭都已经探查过了，都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所以他就将注意集中到那条贯通整个山脉，却不知尽头的灵溪上－－－－－－－－”至善端起茶杯，顿首呷了一口。

“山内的灵溪－－－－－这条溪水有没有顺着地貌沿上地面？”天青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这老衲也说不清－－－－不过依照第一代方丈的推测，这条灵溪极有可能沿到了地面，融入江南千万条河流溪水中去了，要找到它很难－－－－－”至善有些疑惑天青为何会如此问，不知道天青只是想到了那个当初在甬城遇到的林雪琪的弟弟，现在想来他身上那丝气息，和这龙鳞上的气息几乎如出一辙。

“你别打断－－－－大师你继续说－－－－”唐涟依很是恼怒天青打断了至善的话，在她看来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故事。

“呵呵~~施主无碍，这事老衲藏在心里太久了，连同辈的师兄弟也知之甚少，只有至能才知晓一些－－－－”至善和蔼地笑道。

“那条灵溪在山脉内部很深的地方，灵溪又是寒冷刺骨，所以一代方丈准备了很久，等他修为到达了天地第四境，才准备动身，那时的方丈已经是耄耋之境了，很多人劝他不要以身试险，让后辈代替他去探秘，但是老方丈等了一辈子，哪里会放弃，于是就在夏日最炎热的三伏天里，他下去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别说地底不能喘息，就是三个月不食东西，哪怕是四境强者也没有生还的可能，很多人都放弃了，只有当时老方丈的徒弟还坚信自己的师傅没有遇难，日夜守候在洞口－－－－－直到有一日的午夜，他将苍老并奄奄一息的老方丈背了回来，还未等寺里所有的高僧前来，老方丈就走了，留下了你眼前的这片东西－－－－”至善说完后唏嘘了一番，也不知是为了老方丈什么都没交代就离开，还是为了这片不起眼的鳞片耗费几无数代人的心血。

“那么这东西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怎么不见一点岁月的痕迹，还是崭新的？”唐涟依从天青手里夺过龙鳞，对着外面的日光仔细探究了一番。

“这也是它的神奇之处，老方丈的弟子继承他的位子之后，就将弄清这片龙鳞的来历和其中的秘密为此生最大的心愿－－－－－此后的几代方丈，在接任位子前，也是做出了这样的保证。”至善这才将整件事情道了完整。

“所以你们这几代的和尚研究出了什么？为何又叫我来呢？”天青眯起了眼睛。

“我们走访了许多地方，甚至到许多古老的势力和家族请求帮助－－－－－我们推测，这灵溪深处，有一条龙－－－－－”至善说完，狠狠地送了一口气，这个秘密，他几乎保密了一生。

“这和你们找我有什么关系？”天青可不认为这和尚将自己找来说这些陈年辛秘是吃饱了撑着。

“这些年来我们也排遣了无数寺内的高手进入灵溪，但都是无功而返，修为低的还险些丧命－－－－－试验了很久，才发现只有这鳞片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了，如今你又于这龙鳞有感应，我想代表栖霞寺几十代方丈，恳请您下灵溪一次－－－－－”说完至善一掀袈裟，稳稳跪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