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云将丰挺的胸部向他靠过来,在他耳边说:“他可不是来找鄢老爷要盐引的,是有件宝物要卖给鄢老爷。”
“啊?”鄢懋卿大吃一惊。
自从三年前他升任巡盐御史之后,只要往家里收银子,还从未从腰包里掏出过银子,竟有这等咄咄怪事!忙追问道:“是何宝物?”
“奴家也不晓得,那位大老爷说了,此宝绝非寻常,不见正主不可轻易示人。”
“哼!还有这等口气比天还大的商贾,本官倒要见识见识了。”鄢懋卿冷哼一声,推开了房门。
屋里那个正在喝茶的人二十多岁,面色白净无须,见着有人进来,也不惊慌,径自问柳湘云:“这位便是鄢大人么?”
鄢懋卿穿着常服来到这里,本来存有掩饰官身遮人耳目的意思,但既然已经被柳湘云把底泄了出去,他也就不再装假,回答说:“正是本官。你是何人?”
“小民李纪。”虽然口称“小民”可见是个没有官身之人,但这个李纪却没有起身给他行礼,甚至连抬抬**的意思都没有。这在极讲究礼仪法度的明朝是极其罕见的,遇到个别骄横的官员甚至可以依照《大明律》“大不敬”条款解送官府处以杖责之刑。鄢懋卿心里暗骂一声“草民不知礼数”,却想到他是京里来的,不知道深浅,也就没有怒形于色,在李纪的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你有何宝物要卖给本官?”
“这等宝物轻易不可示人,还请闲杂人等回避。”
柳湘云示意房中伺候的丫鬟退出去,带上房门,见李纪还是不肯亮宝,便娇笑道:“李老爷,奴家可是陪了你整整一个下午了,莫非你也要奴家回避么?”
对她那妩媚动人的娇嗔,李纪却丝毫不动一点声色,这份修为让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鄢懋卿也不禁佩服,帮腔说:“柳小姐乃是主人,哪有谈生意却不让主人看之理?!”
李纪确实很狂,斜着眼睛说:“柳小姐在这停云阁内迎来送往,见着的人太多,若是说了出去,这天大的干系谁能担的起?”
柳湘云当即就把嘴嘟了起来,鄢懋卿也怒道:“装神弄鬼,拿腔作势,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本官可没有闲功夫和你磨牙!”
李纪似乎怕了,叹了口气说:“也罢!既鄢大人有意,柳小姐想必也不会把鄢大人卖了出去。”说着,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四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檀木盒子,放在几案之上,然后说:“请鄢大人与柳小姐移步近前一观。”
等鄢懋卿和柳湘云走到几案前之后,李纪小心翼翼地打开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绸缎包袱,打开包袱,又是一整张名贵的雪貂皮。尽管鄢懋卿从来不必为家中的吃穿用度考虑,但也知道这张雪貂皮在市面上少说也要卖到五百两银子,可看这情形,却也是被当作包裹东西的包袱皮用的。
见他如此看重这个宝物,鄢懋卿和柳湘云不禁也屏住了呼吸。
象是要揭晓一个重要谜底似的,李纪停了下来,看了他们一眼,才缓缓打开貂皮——
“刷”的一道光亮从桌上直射而出。
“啊!”柳湘云不禁惊叫出声,距离更近的鄢懋卿更是伸手遮挡那刺眼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