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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桢焦急地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唐澜,但他只和几名护卫回来。
唐世桢道:“侄儿,怎么才回来,我可担心死了。其他人呢?”
唐澜道:“先不说这些,人找到了,但还发现了其他情况,流寇缺粮了。”
唐世桢道:“那有怎样?”
唐澜道:“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如果收拾停当,怕是到晚上了,肯定无法动身。而且流寇不过一支偏师,现又缺粮,军心浮动。侄儿以为,那何不趁今晚对眼前这支流寇的偏师动手,打他一场夜袭。打垮他们,解了白土关之围,咱们再回师山寨?”
话音未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张大嘴,看着唐澜,这个年轻人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唐世桢道:“好侄儿,山下少说五千流寇,你是说我们区区五百人去偷袭?”但何麻秀却一脸兴奋,显然这是解决他的困境唯一的办法。
唐澜双手交叉使劲搓了错,一下子又想不出什么词,众人都看着他,唐澜被迫说道:“兵法有云,兵贵精不贵多……”
唐世桢说道:“那也不能差那么远吧。”
唐澜道:“刚才武十八他们一直摸到流寇营地边上,竟然如入无人之境,防范如此差劲,不打他一下还真有点不象话啊。
而且我仔细问过斥候,他们说流寇的主营就在竹排溪的河滩上,去那里有一条小路,顺着四方山山腰下去,道路十分偏僻,但并不算十分难行,那日我们追逐一只黄羊走过,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了河滩。”
唐世桢还想摇头,唐澜一拍大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就这么走了也太对不住何大人了。二位叔叔,就请发令吧。”
唐澜话一说完,何麻秀就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有勇有谋的举人公,此计甚妙,四哥就这么干了。”
唐世桢翻了翻白眼,不理何麻秀,只是摆手,“夜里行军,人马不好控制,万一走散,或惊动了流寇,则无法控制。”唐世桢不便直接反对,只得找出实际的理由。
唐澜道:“我之前问过,咱们寨丁吃得好,没有夜盲。再说只要找些绳子来,串联着走,可克服夜间行军问题。”
唐世桢见他不依不饶,只得出口否定,“不行,此招过于行险,一旦失败,则金鞍寨精锐丧尽。我不同意。”
唐澜越想越觉得自己计划可行,又想出了托词道:“四叔,如果不击破当前之敌,咱们无法安心返寨。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回到山寨,那里有王大梁主力,背后还有这样一支兵马追在身后,那才真正被动呢。”
唐世桢看看唐澜,虽然这次出兵是他当主将,但这个侄子在山寨中的地位随着中举大大提高,三哥培养他当接班人的心思也很明显,唐世桢看着他的目光,始终下不了决心,自己手里握着山寨倚重的力量,一旦损失,可是交代不起,再何况,唐澜要是有个万一,三哥就这么一根独苗。
唐澜看四叔这个犹豫的样子,转而向何亮工请求支援:“何叔,在下这个方略有八成把握,您意下如何?”
何亮工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只是他更不便说话:“此事事关重大,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
唐世桢道:“是了是了,不可轻举妄动,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收拾一下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