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顶之上,极目四望,但见湛蓝的天空下,山峦起伏,茫茫林海无边无际,比起昨日看到的夕阳晚照下的山谷更加显得波澜壮阔,吕柘站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只觉的整个世界都被自己踩在脚下,忽然间胸襟开阔,又萌生出宏图大展之心。
丫头站在大石下,抬头看着昂头挺胸负手而立的吕柘,说道:“等回去了,我给你做一件羊皮袍子。”
吕柘却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大声说道:“好。”
这一声‘好’其实并非说给丫头,而是他此时心境的写照,站在群山之巅,头顶上只有无尽的苍穹,天师居住的那个堡垒,也不过是林草边缘的一个黑点,至于山谷中的神殿,还有村落,早就被林木遮蔽,遥不可见,整个世界都被自己的雄心壮志所填塞,还有谁能让自己低头弯腰,
丫头说道:“好就好,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吕柘不理她,兴奋的说道:“你来,跟着我一起大声喊。”
丫头跃上大石,那石头虽然大,但适合站立的地方却只有方寸,两人紧紧挨着站立在一起,放声大喊,空山寂寂,天地间只有两人的声音在激荡。丫头喊得满脸通红,却也是兴奋无比,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站在山顶喊这么好玩。”
吕柘一手搂着丫头的肩膀,一手指向无尽天地,胸中豪气喷薄而出,再也难以遏制,大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一起纵马天下。”
丫头脸一红,像乖巧的小鸟一样靠在他的怀里,说道:“好,我等……!”话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瞪起眼睛说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显然应该是极厉害的誓言。
吕柘心情大好,根本就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只觉的自己脚踩大地,头顶蓝天,实在是世间唯一的伟丈夫。
丫头说完了狠话,取出肉干和酒,说道:“喊了那么久,不累么,先吃点东西吧!”
虽然早上没有吃饭,吕柘却不接肉干,拿过皮囊,咕咚咚连喝几大口酒,此情此景,正该有烈酒已壮行色。
丫头只当他不爱吃肉干,拉着他跳下大石,说道:“走,咱们去猎几只山鸡烤了吃。”
两人沿着另一侧山坡走下山顶,丫头善于射猎,不多时就猎了两只山鸡,半山腰处有一段倾斜的岩层,夏天时有水从岩层的缝隙出流出,好像一串珠帘,挂在岩层上。此时是冬季,泉眼冻结,岩层上只留下一条条冰棍,交错挤挨,形成一条丈许长的冰挂。
丫头在冰挂下干涸的河床上升起一堆篝火,烤了山鸡给吕柘吃,只可惜皮囊里的酒已经不多,不一会就喝完了,丫头走到冰挂前,掰下两根冰棍,说道:“先将就将就,晚上我在烤羊给你吃。”
吕柘接过冰棍就着烤熟的山鸡大口咬着吃,硬邦邦冷冰冰的冰棍被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山中狩猎,虽然艰苦,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忽然想起在永嘉县时,夫人带走了燕红,朝廷罢免了魏斌,只剩下自己独立支撑,无人照料,可是魏斌却始终追随着自己,还有兵败蔡州时,胡三和自己躲在树林里,用石头打了鸟雀给自己吃,一路保护着自己。不由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丫头,此刻自己困居山中,虽然每日有美女相伴,却几近疯狂,也只有丫头能让自己找到平静。
丫头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说道:“小流氓,想什么呢?”
吕柘说道:“以后别叫我小流氓了。”
丫头嘿嘿的笑着,说道:“我就叫你小流氓,你天天和那些光屁股的……。”正说着,只见吕柘低下头,沉默不语,连忙说道:“不就是个名字吗,有什么打紧,我那条最勇敢的狗还叫做草花呢,也没见它就变的扭扭捏捏。”心直口快的说着,说完了才发觉有些不妥,怎么能拿一条狗来做比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叹口气说道:“哎!其实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我连个名字都没有,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吕柘心想,事情都做了,为什么要怕别人说,敢作敢当才是个男人,这样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嘿嘿一笑,说道:“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了。”
丫头说道:“好吧!可别像老流氓那样起个红桃,草花的名字。”
吕柘看着她,起名字的事他不怎么自信,谢惠谢顾的名字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来的,谈不上好,但勉强说的过去,想了想说道:“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老虎嘴。”
丫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喊道:“你敢欺负我。”瞪着眼睛扑上去,吕柘也不示弱,拉开架势拦腰将她抱住,与她扭打在一起,丫头劲大,扳着吕柘的肩头就往地上摔,两人顺着河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