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犹豫着,终于还是说道:“少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只是护着你平安。”
吕柘说道:“你还是在想想吧!这可不是对付几个泼皮无赖,纵然你本领在高,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你犯不着为了夫人的一句话搭上性命。”
胡三缓缓的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第二天户部就要送十船军粮到襄阳,随船押运的是个叫做薛敬的军官,一脸的络腮胡子,貌似凶狠的样子,吕柘算是副押粮官,与薛敬一起率领一百名士兵押运粮草。
粮食已经装好,吕柘领着胡三和燕红上了船,薛敬站在船头,看着吕柘带着两个家仆一样的人上了船,一脸不屑的撇着嘴,说道:“吕大人好生逍遥,咱们这趟是去运送军粮,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却带着家仆随行,倘若朝廷知道了,只怕不好交代。嘿嘿。”
看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吕柘也不愿多事,陪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算是将这个茬子揭过去。薛敬看着燕红走进船舱,说道:“你这小厮倒是白净的很,走路也轻佻,倒像是个娘们一般,嘿嘿。”
吕柘心想,你这家伙倒是眼毒,一眼就看出了燕红的破绽,看来燕红还是少在外面走动的好,让燕红在船舱里呆着,没事不要随便出来。
薛敬站在船头,大声喊道:“兄弟们,扯帆启程了。”船上的兵士们齐声呐喊着,倒也有些声势,船夫扯起船帆,趁着风向襄阳而去。
吕柘站在船头与薛敬攀谈,薛敬似乎是嫉妒吕柘带着两个家仆,一副大户人家做派,有心在他面前显摆自己的正押粮官的身份,说道:“如今朝廷已经向金人开战,昨日听襄阳城催要军粮的人说,皇甫大人已经率兵围攻唐县,破城已是指日可待,但这一路之上仍要提防金人的败兵溃足,吕大人千万不要贪图与家仆享乐,误了朝廷的差事。”
吕柘谦虚的说道:“大人说的是,下官一定不会误了朝廷的差事。”既然他想显摆,吕柘就给足他面子,这样他也就不会在刁难自己。
薛敬甚为满意,哈哈的笑着,说道:“也不是我多心,如今虽然战事顺利,也需提防万一才对,我临来之前,我大舅哥便曾对我说,莫要因此而疏忽了政事。”
吕柘问道:“大人的大舅哥是……?”
薛敬得意的说道:“便是枢密院的苏大人。”说话时,一脸的自豪。
原来是苏师旦的人,又问了几句,才知道薛敬是苏师旦第三房妾室的表弟,原本不过是什么县的都头,趁着北伐的机会,弄到这里当个运粮官,算是进入朝廷品官的行列。
看着他得意扬扬的样子,吕柘心中厌恶,只不过因为燕红的事情,也只得恭维着说道:“原来是苏大人的内弟,失敬,失敬,这一趟能够跟着大人办差,实在是三生有幸。”脸上带着笑,虚情假意的说着,在官场上历练的久了,这一套看人说话的本事吕柘也练得颇有心得,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薛敬颇为高兴,拍着吕柘的肩膀说道:“兄弟放心,咱哥俩能在一处做事,那也是缘分,哥哥总不会让兄弟受了委屈的。”亲切的说着,仿佛跟吕柘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一路上太平无事,眼看着就要到襄阳城了,这天下午,突然有一条小船载着几名军士拦住去路,船上的一名军官手里擎着一枚令牌,说道:“奉京西北路招抚使赵大人命,从今日起,所有粮草一律运往唐县军前,有延误期限者按军法处置。”
薛敬站在船头,说道:“军爷,我们这是前些日子起运的粮草,指明是要运到襄阳去的,还望军爷高抬贵手,让我们到襄阳去交粮。”
船上的军官冷哼着说道:“少啰嗦,襄阳城里的兵马如今走了一半还多,都像你这样将粮草运到襄阳了事,唐县的仗还怎么打。”慢慢的将船靠过来,跳上薛敬的船,从怀里取出一纸公文,说道:“朝廷的军令谁敢违抗,前面不远处有了渡口,你们就在那里停靠,寻觅挑夫车马,快些运粮到唐县去吧!”
吕柘凑过来,只见公文上写着军粮改运的地点,并且限期五日内送到,上面盖了招抚使赵淳的大印。只不过需要的挑夫和车辆需要自己寻觅,又无人安排口粮,这样的军令还真是蛮不讲理。
薛敬不死心,从怀里取出一沓楮币,交给那军官,说道:“军爷,还望通融通融。”笑着将那军官拉到船舱处,背着吕柘与那军官窃窃私语。
两人说了一阵话,那军官说道:“瞧你也是个懂道理的人,这样的事情与我说来做什么,我只是奉命在这里告诉过往的运粮船改在唐县交粮,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误了差事也与我无关。”将那些楮币装入口袋,跳上小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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