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也是汽车。稍等我一会,我去拿一样东西回来。”张泽羽再次离开中堂,拿东西只是个借口,其实他是想喝口水。喝了两大杯白开水之后,他拿了一部以酒jing作为燃料的蒸汽火车的模型回来。
用打火机点燃酒jing灯之后不多时,微型发动机开始做工,小火车开始绕着圆环形铁轨行驶起来。“请看,这车虽然小,可也得称之为火车。总不能因为小就管它叫汽车吧。”
“这也是凌云兄做的?”郁应华被这小火车制作之jing美程度给震撼到了。
“是我做的。零件是可以拆解的,用来示范蒸汽火车的原理。”
“果然巧夺天工啊。”
“您过奖了。说白了,张某不过一匠人尔。”
听张泽羽提到匠人,郁应华正好借机转移话题,问他想问的事。“听闻凌云志在凌云,但朝廷却未言建厂制器之事,而是任命凌云为商部通艺司航空署郎中,署理明年的世博会我大清赛会团的副监督帮办?不知凌云对此有何看法?”郁应华这就开始挖坑了。
“其实,如此安排是非常合理的。”可惜张泽羽并没有中招。
“哦?愿闻其详。”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郁应华挺郁闷的,因为张泽羽把他挖的这个坑给跳过去了。
“最开始,张某认为,当务之急应马上建厂,用最快的速度造出飞行器来。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这是为何?”
“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工业母鸡的问题。所谓的工业母鸡,顾名思义,就是要这只母鸡来生出工业来。国人想当然的认为能生出工业来的,就应为制器之器。于是,南洋和北洋纷纷采购各种西洋设备,用以制器。望其能成为我中华之工业中,制器之母。”
“余闻此言,未品出其中有何不妥之处啊,闻凌云之意,此言似有谬处。”
“不知郁先生可曾练过武术?”张泽羽想找一个郁应华熟悉的事情来举例子。
“幼时家贫,郁某虽为《大公报》总理,但读书的年头并不多。年轻时倒是也练过几年拳脚,后来在军中效力。”郁应华之所以把自己的事说的这么详细,这就是采访的技巧了:你看,我把我的老底都亮给你了,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也不能顾左右而言其他吧。
“那我就举个习武的例子吧。假如,听闻某处有位武林高手,功夫天下第一。有个年轻人去找这位武林高手拜师,说,师傅你也教我两招吧。我不求天下第一,当个天下第二就行。若你是这位武林高手,你怎么回答?”
“习武并非一ri之功,就算是学得一招半式,但底子太薄,也同样于事无补。”郁应华一边回答,一边揣摩张泽羽这话的意思。
“昭啊。既然习武非一ri之功,这工业又岂能是买些制器之器就能速成的?”
“那依凌云之意,朝廷的洋务大臣们过于急功近利了?”郁应华又开始挖了第二个坑。
“急为必须,不得不急。然急之过早,又不能急得。”张泽羽的回答给郁应华整迷糊了。
郁应华忙问,“那到底是应该急,还是不应该急啊?”啥叫不得不急,咋又不能急得了呢?他感觉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啊。在正式开始采访之前,他以为张泽羽真的不过一匠人尔。但是通过采访,他发现,在张泽羽的面前他的气场根本就露不出来,主动权一直在张泽羽手里。
张泽羽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郁应华和吕贤熙每人一支之后,也给了他们身后的随从三人。客随主便,郁应华和吕贤熙虽然不吸烟,放在一旁并未点燃。当张泽羽要给郁应华的随行人员点烟之时,三人都推脱了。张泽羽也不勉强,毕竟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还是很强的。他坐在座位上吸了一大口之后,才慢慢地说:“急为必须,因我华夏羸弱。咋看之下,于科技方面落后于西洋者甚多。此句不难理解。想来,郁先生难解的是第二句,急之过早,不能急得。”
“正是此句。”郁应华连忙点头。
“因为制器之器非器也!”说完,张泽羽习惯xing的揭开茶碗的盖子,往里边弹了一下烟灰。
yu知制器之器为何器,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