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接过瓶子之后不知道往哪倒,既然师傅让倒,那就倒吧。他认识这个东西是酒jing,以前他见东关教会医院的医生们都用这东西给患者的伤口消毒,他也拿着瓶子奔伤者的伤口去了。
张泽羽一把就把他给拽住,开玩笑,真要是让他直接把这一瓶都倒到伤者的伤口上去,伤者不疼死也够呛,“往我手上倒!”
徐川这才明白,原来师傅是要用这东西洗手。
师徒三人用酒jing洗完手之后,都穿上了全套的外科手术装备,撕开包手术工具的无菌包装袋,从里边拿出剪刀剪开伤者伤口周围的上衣,一个让人不忍心看的伤口豁然于眼前。俩徒弟都看了都一哆嗦,一个吓得的闭上了眼睛,一个吓得直往后退。张泽羽拿出一块白se手术布盖在伤者身上,他认为这样或许可以减少俩徒弟对于伤口的恐惧感,谁知他这一盖,俩徒弟的恐惧感没减少不说,伤者的恐惧感反而增加了,他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还……没死~!救……救……”得,伤者还以为这是给他盖上白布准备料理后事了呢。
程战衡和徐川在奉天的时候,是见过以司督阁为首的教会的医生外科手术救人的,他们也在患者伤口的表面蒙上一条布单,小哥俩刚要和伤者解释蒙上布单是为了动手术而不是要放弃患者,张泽羽直接就用乙醚让伤者闭嘴了。
尽管伤口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血痂,但伤口此时还在不停的出血。张泽羽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伤口,用纱布擦掉凝住的血痂,血留的更多了,必须要先止血才行。
我们这位张大夫用止血钳子上下左右、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夹了几次也没能止血,张泽羽心想:兄弟,我这手艺糙了点,没人家职业医生那种小创口外科手术的本事,对不住你了——他用手术刀切开了伤者伤口旁边的皮肤组织,在伤者右胸开了一个窗户。
在开了这扇窗户之后,出血的部位马上就找到了,是肺主动脉血管断了,用四个止血钳一夹(左右个两个),大出血马上就止住了,剩下的工作就是要对血管进行缝合。
缝合血管该怎么做张泽羽很清楚,但是具体做起来,那困难就真的是太大了。
伤者虽然处于麻醉状态,可人还是活的,仍然在呼吸,肺部一伸一张不停的在动。这场手术又是在照明条件简陋(没有无影灯)、助理护士没受过任何医护培训,且心里素质很差(徐川负责用止血钳将断开的血管往一起拉,在断面可以接触上后由张泽羽来缝合。可是因为紧张和害怕,他的手直发抖),主刀的是个没有实际临床cao作经验的二把刀赤脚蒙古大夫(张泽羽只看过相关的书籍资料,哪怕是普通的外伤缝合手术也没做过,属于无证行医。)的条件下来做的,这不知道是伤者的幸运还是伤者的不幸。
幸运的原因是他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血管外科手术的……试验对象。
不幸的原因好像和幸运的原因相同。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他的肺动脉是让张泽羽给缝合上了,而且是按照后世标准血管缝合手术的要求和流程来cao作的,虽然在手术过程中,患者失去了1厘米的血管(第一次缝合的时候缝坏了,在断面两端各剪掉0.5厘米重新缝才缝上的。)但是当远端的止血钳放开以后,缝合处没有出现漏血,也就不用补针,这成功避免了ri后缝合处形成血栓的可能xing。
清理干净胸腔内部的血浆和破碎的肺叶组织之后,张泽羽将患者骨折的肋骨复位,(这个不用接,只要复位之后,过几周肋骨自己就能愈合。)右胸的这个天窗终于到了可以关上的时候了。外伤缝合和血管缝合比起来自然是容易不少,连同包扎在内,张泽羽只用了十多分钟,这台手术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手术后会不会出现比较严重的感染。
好在,皮试显示伤者对青霉素不过敏,给伤者打了一针青霉素以后,张泽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心里的悬着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点了。经过了长时间的紧张之后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很累很累,饶是张泽羽体格好,也不例外,他一步一迈地走到客厅边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两张八仙桌下,有一双小脚丫,原来徐川一直光着脚。“五湖,去把鞋穿上吧。”
徐川这个时候也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穿鞋了,棉鞋还在外边院子里呢。他抬腿刚迈出去一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师傅,我的腿好像站麻了……”
【标题出处】:《史记·扁鹊仑公列传》“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鳢洒,镵石桥引,案扤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脏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漱涤五脏,练jing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