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叫什么名啊?”张泽羽这时候不笑了,命名权也属于主权的范畴之内,而主权问题则是个严肃的问题。
“这口井既为张兄弟所凿,当然得以张兄弟你来命名。不知张兄弟的台甫和书房堂号如何称呼?”
台甫就是字,堂号就是书斋的名字,这两样张泽羽都没有。“我那地窝子里也没书房啊,也不能叫‘地窝子井’吧。要不,就用我的名呗。‘泽羽井’,听起来也不错。”
“不可,张兄弟你自幼在海外长大可能有所不知,古往今来,但凡以人命名,除恶名外,只能以官职、爵位、字、号、籍贯来名之。若以名直接名之,是为对人的不敬。”
张泽羽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前他曾听过史上最牛历史老师的一个段子,说的是马超给蜀汉的皇帝上书,说孟德杀他全家百余口什么的。这可是灭门之恨啊,那绝对是苦大仇深了,可他称呼曹cao还是称之为孟德,而不叫曹cao的名。由此可见,古人还是很讲礼貌的。其实张泽羽只理解了一半,马超在这件事上还真没讲礼貌,他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是在骂曹cao了。因为曹cao和他爹马腾岁数差不多,从年龄上来划分,曹cao是他的长辈,他也是不能称曹cao的字的。只有平辈之间或者是长辈对晚辈客气,才能称呼对方的字,马超这么说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老子全家都曹cao这小子给杀了”。【注1】
见张泽羽想了半天也不说话,刘权岳提醒他说:“堂号不一定非得有书房才可以起的。名和字都是由长辈来起的,官职和爵位是朝廷封赏的,实际上只有堂号才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喜欢什么就可以叫什么,我见你那车上有草书的‘东风’二字,你可是喜欢东风二字?”刘权岳的理解为,张泽羽身处西洋,对祖国故土有一种相思之情,所以在自己的车上放了‘东风’二字。
张泽羽一听,这哪是我喜欢的啊,这是人家汽车的品牌。那是你刘权岳没仔细看,仔细看还有“一汽”俩字呢。
书斋名叫“东风堂”到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东风井”就有问题了。这和什么“胜利”、“红旗”、“解放”都属于一类货se,怎么听都不像是水井的名字,反应到脑袋里的第一感觉就是一首歌:“锦绣江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张泽羽摇了摇头,“不行,叫东风井我感觉挺别扭的。起名这事挺着急么?要是不着急,等我想个好点的名字再给这口井命名行不行?”
“那你可要尽快,和在西洋不同,修桥、铺路、打井在国内都算得上是大善事,是要立碑题文的。你早ri想出来个名字,我这边也好早ri请人题文刻碑。”
“不用弄这么隆重吧?不就打了一口井么?”按照张泽羽的想法来看,立碑有点夸张了。后世在农村打这么一口井,也就是200块钱,再供打井的师傅一顿饭的事。要是把人民币和按照清朝物价一折算,还不到一两银子呢。算上材料钱也就一两多点。你这又是找人题文,又是刻碑,花的钱比打井用的还多呢,至于么?
“张兄弟就别谦虚了,这事,你就听我的吧。”
看了前四章的读者都知道,笔者喜欢在每章的结尾放首古诗,算是对本章的总结。虽说有凑字数的嫌疑,但是笔者是真心认为这诗放的有必要。应某位读者的要求,本章不放诗了,来段子曰诗云吧。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she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
——先秦·子思《中庸?鬼神之为德》
【注解1】:《三国志》中原文为:“临没上疏曰:‘臣门宗二百余口,为孟德所诛略尽,惟有从弟岱,当为微宗血食之继,深讬陛下,余无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