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心容马上将酒倒三个满杯,匀都一口气灌进肚子里。郑诚看着他,满意地走到范本德身边,笑道:“范局,咱们虽然是平级,但你经验丰富,我应当称呼你为师傅。来来来,范师傅,学生敬你。”
“不敢不敢!”范本德马上踢开椅子从位子上站起来,“郑局年轻有为,屡建奇功,我老了,不行了。”
“范局谦虚了,你老不老我说了不算,问问在座的各位,谁敢说你老了,”郑诚转过身子,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说范局是老了,还是越活越年轻了。”
“越活越年轻了。”
众人高声大呼。
“就是嘛,你老不老你说得也不算,大家说你老你就真的老,大家说你年轻你就年轻,这叫顺应民意。再说你这个年龄刚好是当局长的年级……”
范本德听此一句,手一抖,杯子从手中脱落,掉了地上,他迅速地弯下腰,把杯子捡起来,也不擦拭,马上倒满一杯红酒,诚惶诚恐地说:“人不老,心老了,现在的天下是郑局这种有作为的年轻人的天下了。”
郑诚回敬了一杯,接着范本德又喝了三杯,郑诚笑着走开了,刚走到另一桌,他又返过头,举着杯子,说道:“听说志刚最近回来了,改天有空带他来局里玩,这小伙子聪明机灵,人缘好,不当警察太可惜了。正好,乘着你在位上,让他来局里好好历练历练,以后你要是退休了,正好让他接你的班喽。”
范本德听此话,差点都要跪地上给郑诚磕头请罪了。郑诚笑了笑走开。他走后,桌面上的几个人眉来眼去地打了一通暗语,个个都不敢怒也不敢言。好不容易熬到酒光菜空之后,众人相互着搀扶离开酒店。
郑诚脸上毫无醉意,他一个晚上至少喝了十五瓶红酒,本打算一醉方休,解此团圆之恨的,无奈自己千杯不醉,真把他自己给气死了。他走了酒店门口,看见汪心容一个坐在酒店台阶上吹冷风,地上被他吐得一塌糊涂。
他问门童:“谁把汪队长扔这边了?”
门童回答:“汪队长本来已经上了车,后来不知怎么了又跳下来,大家叫他上车,他就坐在地上狂吐,后来车子就开走了。”
“你把他扶到我车里来,我送他回去。”
门童照做了。汪心容随郑诚开着车离开了帝景,车子开到半道上,汪心容吸了车厢的恶空气,在副驾驶坐上狂吐不止,把郑诚的车子吐得到处是呕物,他还满脸鼻涕的,擤着鼻涕随处甩,一不小心甩到郑诚脸上。郑诚大骂了一句,打开了车窗,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按住汪心容的头,让它在窗外吹风。
汪心容头被顶在车窗上,疼痛难止,两手推开郑诚的手,郑诚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扭,习惯抓住方向盘,车子打了一个急转弯撞上建筑工地上的一堵墙,把汪心容的头差点都碰断了。
“你他妈的不要命是吧?”
郑诚停住车后,猛挠了一光秃的头,两眼泛出红光,猛拍着汪心容的头,大骂。
汪心容没有反手,像是是死了,倒在副驾驶位了,郑诚摇了一下他的身子,他似乎从迷糊中醒来,举着双手,说道:“你算老几,当初要不是老子罩着你,你会有今天?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死样,我哪一点比你差了,现在你竟然敢坐到我头上去拉屎。他妈的,总有一天……小子你等着,等着,老子总有一天把你收拾了,等着,呵呵……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等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收拾你的,呵呵……”
汪心容脸朝着郑诚,傻笑着,喋喋不休了一阵,倒在位子上睡着。
半个月后,汪心容的老婆离奇地在本县最高的松缘大厦坠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