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小孩啃完肉之后,便蜷缩在了叶芙蓉的肚子里安安稳稳作婴儿状躺好,还砸吧砸吧嘴。
宁疏差点呕吐,而就在这时,那鬼小孩似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宁疏。
它冲宁疏龇牙,露出嘴里一排尖锐的利齿,呈不规则的三角状,嘴角满是鲜血,狰狞无比,皮肤倒不是黑色的,只是周围萦绕这一团黑色的凶煞之气。
这家伙还呲牙,想吓她呢。
宁疏回想起前阵子叶芙蓉来车站接他们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她的肚子里有不对劲的东西,那时候还以为是错觉,今日一见,果然事有蹊跷!只怕今天叶芙蓉突然的腹痛住院,还流血了,就是跟这个鬼小孩有关。
这叫什么...对了,怀鬼胎。
就在这时候,宁疏戴在胸前的黑色吊坠突然开始发热,而那鬼小孩一看到宁疏脖子上的纯黑坠子,像是见着什么可怕物件儿似的,神色大变,慌忙收敛了全身的煞气,隐去了。
宁疏这会儿子看到的,就是叶芙蓉圆滚滚的正常肚子。
她伸手摸到了胸口的水滴形黑坠子,那是宁团子给她的,难不成叶芙蓉肚子里那怪胎玩意儿,还会怕这个?
舅舅这时候走到叶芙蓉面前,关切地问:“妹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跟哥说。”
叶芙蓉脸色惨白,神情冷漠:“我没事了,你们还是回去看着你们的孩子吧,别在这儿...”
她本来想说丢人现眼,不过还是没说出口,只道:“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们。”
“没事儿。”舅舅倒也真是憨傻,看不出来叶芙蓉的疏离冷淡:“这样,我让你嫂子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炖了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们自家的媳妇儿,我们自己能看顾。”奶奶说:“不用你们操心,我会给她请护工照料,这段时间就住在医院,直到把我的乖孙孙生下来。”
叶芙蓉一听,连忙道:“妈,这离预产期还有好久呢,我待在医院多无聊,再说公司还有事呢。”
“天大的事,也没有我乖孙孙重要!”奶奶却很坚持地说:“就在医院躺着,那也别去了,直到把我的乖孙孙生下来!你挺着个肚子在外面晃,又不知道生出什么祸端。”
奶奶一锤定音,叶芙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宁疏已经走出了病房,摇了摇头,心里头其实挺可怜叶芙蓉,当初陆铮限制她的自由,为了逃离,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现在奶奶对叶芙蓉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一种囚禁。
只是叶芙蓉心甘情愿沦为奴|隶和人家生孩子的机器,在宁疏看来,这还不如死了干净。
在狗娃的病房里,舅舅满心忧虑,一个劲儿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不把媳妇当人看吗?”
舅妈倒了杯热水递给舅舅,劝慰道:“人家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你还瞎操什么心,甭管了,反正孩子长在芙蓉身上,他们不会对芙蓉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对芙蓉怎么样,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舅舅气呼呼地说:“你看看她奶奶说的是什么话,真是太气人了。”
舅妈叹息一声,同情地摸了摸宁疏的脑袋:“要说重男轻女,咱们农村生了女儿家,还要好好抚养长大呢,她奶奶倒好,生了还不认,怀个儿子就当个宝,真是没良心。”
“没事儿,他们不要宁宁,就让宁宁跟在咱们身边儿。”舅舅说:“宁宁就是狗娃的亲姐,咱们的亲女儿。”
舅妈说:“可不是,宁宁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不就是我亲闺女么。”
宁疏心里感动,比起自己的亲生父母,舅舅和舅妈待她真的是好的没话说,不过她想起今天看到叶芙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那鬼孩子是什么来头,感觉戾气还挺重的。
“舅舅。”宁疏严肃地说:“这个孩子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啊。”舅舅担忧地说:“没问题能进医院吗?”
“不是,舅舅,我是说这个孩子有问题。”宁疏把重点落到孩子身上,她定定看着舅舅的眼睛:“这个孩子,一定生不得!”
“宁宁啊,我知道妈妈要生弟弟了你心里不痛快。”舅妈走过来握住宁疏的手,安慰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多体谅你妈妈。”
宁疏知道舅妈是误会她心里吃醋嫉妒,说道:“舅妈,舅舅,我跟你们直说吧,妈妈肚子里的弟弟,有猫腻,不像是好胎。”
舅舅眉毛拧了起来:“宁宁,这话是啥意思啊?啥叫不是好胎啊,是不是这胎保不住了?”
“不是保不保得住的问题。”宁疏说:“我感觉,妈妈这胎怀的不是人。”
这话说出来,舅妈捂着胸口:“哎哟,怪瘆人的。”
宁疏便把刚刚在妈妈的病房里看到的那个鬼小孩儿的事情,说给舅舅和舅妈听了。
舅舅听了之后,愣了好半天,还有些不相信:“宁宁,可别是你看花眼了!医生不是都说,芙蓉肚子里的孩子没问题吗。”
宁疏其实心里头拿不准,毕竟她刚刚才入行,还是个半吊子,天眼也没开,并不能斩钉截铁地就说出母亲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什么,不过那个鬼小孩的样子,也着实是忒吓人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候舅妈开口了:“我还是信宁宁的,毕竟咱妈都说了,宁宁将来有成为大风水先生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