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天,一片一片,厚重如山,奇形怪状,如怪兽,似夜叉。透过乌云缝隙,星光垂落,月华倾洒,大地银光。
米天羽靠在大石上,眼中有着对这个世界无尽的依恋,他不相信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父亲会死,母亲也不会,妹妹也不会。
“三年了……”米天羽轻轻抽泣。
当年,米琪被他从山上推下来后,昏迷不醒,他父母束手无策,告诉他,要带妹妹出远门,去找人共同救治,父亲独自一人难以救醒米琪。
临走之前,父亲脸色凝重,再次紧紧盯着他,双眸如炬,光芒吞吐,目光有如实质,扫遍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而后才叹了一口气,和母亲带着妹妹离去,说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就会回来。
可是,他们这一去便是三年,杳无音讯,生死未明。村中的人都认为他们一家三口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我一身本领皆为爹所教,爹这么强大的人,我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此时,米天羽无比想念爹娘,想念安静、乖巧如猫的妹妹米琪。
这三年来,他几乎天天都会到后山上来,遥远方,等待他们归来。
米天羽相信,可村民们已经不相信了,在爹娘走后一年,所有人都已不再抱任何希望。
且,在爹娘走后,他的身体开始变坏,隐藏在他体内的魔种浮现了出来,兴风作浪,吞噬他的力量,吞噬他的精血和寿元。
从亲眼见他把米琪推下山后,那些他曾经带过的伙伴们个个开始疏远他、厌恶他,甚至在他虚弱得不能动手之时,经常欺负他。
“是你,这个万恶的魔罐,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罪该万死。”米天羽紧紧抓住怀中的这个罐子,直想一把挤碎它,以泄心头之恨。
当日,他和米琪捡到这个罐子,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罐子,好奇地打开,不曾想一打开的瞬间,一股极度危险的信号出现在米天羽脑中,他迅速把米琪推开……可惜,一股淡淡的黑气从罐中逸出,并一分为二,一股进入了米天羽的体内,一股进入了米琪的身体中。
米天羽的体质何其强悍,他这三年所受到的折磨,就知道,为什么柔弱的米琪当初一直昏迷不醒。
这个小山包并不高,米琪单单从上面摔下来,还不至于一直昏迷,有性命之危。
那时,刚打开魔罐盖子的米天羽立即把盖子合上,而后将其扔到了山脚下的那面湖中。
他很清楚,米琪之所以昏迷不醒,是那股黑气在作怪,可伙伴们不知,皆以为是他亲手杀死了米琪,对他很失望,很怨恨。
且,他以为自己因为身强体壮,身上有浩然之气,化解掉了进入自己体内的那股黑气,安然无恙,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也中招了。
“你召唤我而来,为何又不出声了?”米天羽愤恨,却有气无力,对着这个魔罐吼叫道。
“桀桀……小子,本魔主等了三年,三年啊,你终于还是来了,如今是不是很不想死,才来找本魔主?桀桀……”阴测测的声音响彻在米天羽的脑海中。
米天羽眼神一暗,道:“我是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去做,我还想等我爹娘,等我妹妹回来,他们究竟是生是死……我不甘心!”
“桀桀,小子,你父亲还没死,不要这么悲观嘛。”阴测测的声音又响起,其主人似是一个极为苍老之人,为一魔头。
米天羽浑身一震,赶忙道:“你……怎么知道?”
“三年前,本魔主见过你父亲,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老魔头怪笑道。
“什么?”米天羽惊疑,三年前,直到父亲走前,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老魔头的存在,没想到父亲竟然早就知道了。
“我爹是在我和妹妹出事之前见你,还是出事之后?”米天羽又问道,三年前笼罩着重重谜团,一些不解之谜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老魔头道:“应该是在你们兄妹俩出事之后,他才注意到本魔主的存在,并亲自与本魔主交谈了一番……你父亲,啧啧,盖代英杰,旷世奇才,是本吞天魔主所见过的……”
老魔头话还没说完,米天羽怒道:“死老头,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妹妹体内的魔种收回来?我爹为什么没有杀了你,这样米琪不就没事了吗?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老魔头在魔罐里吹胡子瞪眼,道:“混账小子,那不是本魔主种下的魔种,而是另有其人,那是个老巫婆,她才是真正大邪大恶之人,你妹妹身体那么弱,那老巫婆二话不说,元神直接从魔罐中冲出去,要吞噬你妹妹的灵魂,若不是本吞天魔主数年来一直与她在魔罐中争斗,两败俱伤,她当初就可以直接一口吞噬掉你妹妹的灵魂,霸占她的身体。”
米天羽一呆,这个魔罐里竟然藏着两道元神,除了这个老魔头,还有一个老巫婆?
米琪危险了!
怪不得,爹娘当初那么焦急,在米天羽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同时,他也猜测到了,爹当时肯定也发现了老魔头种在自己体内的魔种,只是妹妹的处境太危险了,他时间不多,当日晚上就和娘带着妹妹离开。
“你这混小子,本吞天魔主召唤了你三年,你到现在才来!你知道本魔主从湖里爬出来用了多长时间吗?三年啊,本魔主这三年耗费了多少元能,差点灰飞烟灭,若不是答应过你父亲,要收回你体内的魔种,本魔主才懒得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元能。”老魔头忿忿不平,听其声音,从其话语中不难出,他本性不坏,不像传说中的大魔头,十恶不赦。
米天羽比老魔头还愤怒,道:“你个死老头,没事种什么魔种,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收回魔种了,你害得我都差点死了,你还有脸说?”方才,他体内的魔种已经被老魔头收回,气色好多了,只不过还很虚弱,性命已经无大碍。